溫家離開前,聽聞溫家人還去醫館裡取了大量的藥,宮遠徵笑容燦爛的特意讓醫館將藥材都悉心包好,保證了溫舒瑤這半年內都能日日吃到他精心為她調配的藥,至於藥錢…宮尚角之前就說過了,讓他們欠著,回頭他會親自和溫家算的。
醫管大夫們:這誰啊?這麼倒楣被他們徵公子盯上了…
自以為得了天大便宜的溫家人開開心心的離開了,準備回京城好好打探打探小皇孫來山谷裡的時間,到時再來山谷裡邀功,至於那位自始自終都沒能見到面的〝徵公子〞他們也不擔心,雖說這小角公子沒用是沒用了些,但至少他也打了包票,說徵公子知道這件事,讓他們〝放心〞,想來他作為宮家少爺都敢這樣放話了,應該是沒問題的!可能是有什麼人情來拜託又或是用把柄來威脅那徵公子幫忙吧,但不管是哪一個,只要他的目的能達到就好,其他的誰管他呢。
再者就是,溫父也確實不能再繼續留在山谷裡了,他身負官職,實在不能離京這般久,在不回去他這烏紗帽怕是要不保了。
「這幾個帶衰的倒楣鬼總算是走了。」宮遠徵站在崖壁上、遠遠的看著溫家人離去的背影,嫌棄的這麼說:「嘖…就是可惜了還沒跟他們算孩子的帳。」不過反正他們肯定還會回來,也不急於一時,最好…連他家夫人之前待在溫家時倍受虐待的帳一起算了最好!
說到孩子,惜音漂亮的雙眼黯淡了幾分…
「我、我不是故意提到…對不起…」突然想起孩子是妻子心底的一塊傷疤,宮遠徵下意識的摟緊了身邊的妻子,尷尬的不停道歉。
「沒事的…二哥說了,寶寶還在等我們…」這其實也是那天惜音難得主動的原因…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沒問題了、她想要趕快把寶寶生回來。
遠徵其實也隱隱猜到了妻子的想法,對此他也沒有抗拒或是其他意見,甚至是挺享受的…惜音的身體一直都由他親自調養,恢復得如何他比誰都清楚,適時的親密並沒有壞處。
「我沒事…走吧,今天不是還有事嗎?」惜音蒼白的勾了勾唇,扯了扯遠徵往回走。
「恩…今天要試藥。」遠徵順著妻子的力道走,配合的轉移話題。
今天要試的藥其實不是別的,就是準備用在雪公子、也就是未來歷屆秘谷守護人身上的煙毒。本來遠徵是想要自己默默的、偷偷的試過就好了,但卻剛好遇上了妻子小產、情緒波動異常導致極度需要他陪伴的狀況。好不容易妻子走出傷心的情緒了,溫家那對討人厭的父女趁亂跑進宮門裡、還死皮賴臉的不肯走,搞得他想試毒都覺得徵宮有外人、不安全!這才會讓這早就研製出來的煙毒拖延到現在還沒有正式試藥。
果然溫家那對父女就是礙事!
回到徵宮後,宮遠徵走進了專門準備來試藥用的地下空間,除了他以外,地下室還有零星的幾個被他提前安排好一起試藥的藥人,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中,而他自己則坐在了試藥房中央的位置開始點燃那煙毒。
煙霧迷漫在試藥用的地下空間裡,很快的竄進了遠徵和其他幾個藥人的體內,毒素以極快的速度攀附上地下空間裡的幾人…
遠徵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管逐漸轉為濃黑色、額間開始冒出冷汗,可即便身體已經開始對毒藥做出反應,他面上卻依舊冷靜的可怕…彷彿他並未受到毒藥影響一般。至於那幾個被關在地下空間、被迫陪著試藥的藥人就沒那麼冷靜了,一開始宮遠徵進來時他們有的看上去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有的憤怒的撲到牢房的欄杆上對著遠徵嘶吼,但此時他們都只能難受的蜷曲在地上哀號。
「嘖…還能出聲嗎?」放下手腕後,唇色蒼白的遠徵看著在地上哀號著的藥人,喃喃自語道。
煙毒的擴散與影響速度極快,很快遠徵的兩隻胳膊上便都爬滿了詭異的黑線,他更是難受的靠著牆壁、緩緩地坐了下去,無力再支撐自己站立。
大致知道毒藥發作後的身體感受後,遠徵顫抖著手拿出了一顆解藥艱難地吞了下去,倚靠在牆邊等待毒素緩過去。
「公子。」試毒間外,金繁的聲音突然響起:「公子,夫人注意到您離開了很久,屬下…快要瞞不住夫人了。」
聽到金繁的聲音後才睜開眼的遠徵在聽清楚金繁的話之後輕輕地笑了,果然…就像自己不喜歡和汀兒分開一樣,他家小夫人果然也捨不得跟自己分開。
想到這裡、心情格外愉悅的遠徵站起身,甩了甩腦袋、試圖將起身時的暈眩感甩掉,然後搖搖晃晃的回到一樓,費力地推開門。
「公子。」金旦看到遠徵回地面上,連忙衝上前去攙扶他:「您看起來還沒緩過藥勁…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遠徵搖搖頭:「去找夫人。」
金旦有些擔心:「可是…」
「我再不回去,她該鬧起來了…」遠徵微微勾起嘴角、費力一笑,眼底盡是對妻子的信任:「不會有事的…她嫁給我之前就知道我是徵宮宮主,她…會懂得。」
而惜音也確實沒有辜負宮遠徵的信任,在看到他面色蒼白、搖搖晃晃地回來時隻字不提、不問,只是心疼地接過人、將人護地牢牢的,緊緊的包裹在自己的保護圈裡呵護。
「汀兒…」人在不舒服時總是格外脆弱,宮遠徵也不例外,即便知道妻子是愛自己的,但當他虛弱地躺在床上時還是會忍不住想要確認妻子對自己的關心程度。
遠徵噘著嘴,對著聞聲湊到自己床邊的妻子不開心的嘀咕:「你去哪裡了…我還難受著呢,你都不管我。」
「去給你鎮點帕子。」惜音也不惱、她知道丈夫只是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鬧點小情緒而已,更清楚知道這是他長年缺愛、缺乏安全感造成的。所以她溫柔的一邊替遠徵換上額上的帕子一邊溫聲哄著:「我就在這裡,我家夫君在這裡呢,我當然那裡也不想去。」
雖然也知道惜音不過哄哄自己,但遠徵還是心情很好地哼哼了兩聲表示滿意。
試藥毒副作用只影響了遠徵一個晚上,隔天他便生龍活虎了。一大早他便帶著惜音來到了試藥間去看藥人的反應。
一個晚上,昨天被關在這裡被迫和遠徵一起試藥的藥人全都死了。旁邊全程都在、默默記錄著藥人所有反應的大夫湊了上來,將昨天用藥後開始到藥人死亡的紀錄呈了上來。
遠徵翻了翻紀錄,又進到牢房裡確認藥人的死狀後才帶著惜音和那些大夫們離開試藥間。
「藥性低了點…回頭要再調整一下。」牽著惜音的手回到藥房的遠徵這麼說,寫了兩張小便條交給金旦:「送去長老院和執刃,不可過他人之手。」
例行性的通報完後,宮遠徵拉著妻子又投進了再次調藥的繁瑣過程。這個過程惜音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陪伴在側、聽從遠徵的指揮磨藥、遞藥。
遠徵再次抬頭,天色已經向晚了。他皺起眉問惜音:「你怎麼不提醒我?你午膳都沒用,肚子不餓嗎?」
惜音笑著回應:「你正投入呢,我也不好打斷你…放心吧,午膳下人送來了餅。不僅我吃了、我還餵你吃了。但估計你正忙,也沒注意我遞到你嘴邊的是餅還是茶,什麼都嚼、都嚥…我估計就是我給你投毒你都不知道。」
遠徵愣了一瞬,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多餓、確實不像是午膳忘記吃的狀態。他愣愣地看著妻子…所以,他現在確實已經相信汀兒到這種程度了嗎?
惜音不明白遠徵這呆愣愣的模樣是什麼意思,只是棲身上前、在他頰邊飛快的親了一口,親暱的拉著他說:「既然你忙到一個段落了,要不我們先去用晚膳?午膳只吃了幾張餅,晚膳不要太晚吃的好。」
遠徵呆呆的順著妻子的話點頭,然後迷迷糊糊地被拉到飯桌邊用膳。
門外戰戰兢兢不敢進屋提醒自家公子該用膳了的下人們默默地鬆了口氣…還好他們徵宮宮主娶妻了、還好這位宮主夫人是能說地動他們宮主的。
今日第100次感謝上蒼,讓他們宮門這位玉面閻羅娶到了位好相處的夫人啊!